第 20 章 仙人球
骨折的程度不算太严重,梁栖月只在家休息了两天就去公司了。
虽然已经可以不需要轮椅，但石膏还没拆，商牧之原本打算让她在家再多休息两天,但被梁栖月义正言辞的拒绝了。
理由是作为公司的应届实习生,才来不到一个月，就她一个人请假本来就不太好，而且骨折也不影响她作图动脑。
商牧之看她这样也没坚持，不知道从哪儿又给她弄了支用起来很方便的拐杖。
早上梁栖月又被送到公司后面商场那边的后门进去,商牧之没马上把车开走，坐在车里看她挎着包,有些生疏地拄着拐杖往公司里走,背影看起来走路姿势很慢又很认真,像纪录片里企鹅的样子。
商牧之看了会儿，拿出手机,偷拍了一张她的背影,点了保存。
没来的这几天清闲了半个月的项目组终于忙了起来。
赵芷出差完已经回来，公司接了个新项目，是一块新开发的地皮,不过竞标还没拿下来，要等下个月,几个设计部的几个组都在准备作图。
梁栖月请了几天假再回来，才发现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,就连丁昼也不怎么在公司的群里发表情包了，这些也都还是梁栖月跟楚凝一块在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知道的。
“大家都能参与设计作图吗？”
梁栖月捧着咖啡问楚凝。
楚凝点头,
“嗯,周一的时候小组开了个会,组长说了些注意事项就让大家回来自己先作图,下周一例会的时候再交上去。”
“我没开会怎么办？”梁栖月问。
楚凝想了下，
“我等会儿回去把开会总结发你一下。”
梁栖月刚想点头说行，忽然看见楚凝表情有些紧张，朝着她身后开口，叫了声，
“组长。”
梁栖月转头，看见一个穿着休闲t恤留着利落短发，五官英气漂亮的女人手里拿着杯子朝着茶水间这边过来。
梁栖月大概猜到人是谁，也跟着楚凝一块开口叫了声组长。
“不是说了叫我名字就好吗，”赵芷打着哈欠走过来，走近后才发现黑眼圈有些重的样子，“叫组长好像我是什么很严肃的人似的。”
楚凝没说话，只低头捧着杯子假装喝水。
梁栖月之前就发现了，楚凝好像有些社恐。
赵芷洗了下杯子，视线看梁栖月，
“你是栖月？”
梁栖月点头。
赵芷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儿，忽然挑眉说，
“我们见过。”
梁栖月愣了下，看着跟前完全陌生的脸，仔细想了想，脑海里没有任何记忆。
商牧之说赵芷也是港大毕业的师姐，比她大两届而已，但本科后就直接来bancan工作了。
赵芷洗完杯子接咖啡，看梁栖月的反应也不意外，
“你没印象很正常。”
又问，
“周一开会那会儿是不是请假了，晚点我把开会的ppt发给你。”
“谢谢。”梁栖月开口。
“客气了。”赵芷接完咖啡，看了眼边上还板正站着的楚凝，笑了笑离开。
赵芷一走，楚凝才放下咖啡，很紧张地样子。
梁栖月看她，“组长很严厉吗？”
楚凝摇头，一本正经地说，
“她长得很像我高中的班主任。”
“……”
中午梁栖月跟楚凝一块去的食堂吃饭
。
去窗口打饭的时候梁栖月才发现食堂的饭菜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。
“换厨师了。”
楚凝选完自己的餐， 帮腿不方便的梁栖月选。
梁栖月越看越觉得菜品有些熟悉，又忽然看见了有海带豆腐汤，一下子就确定了，
“新大厨是不是之前做韩餐的？”
楚凝摇摇头，
“不知道，但挺好吃的。”
“……”
梁栖月顿了顿，看着海带豆腐汤，想到那天在商牧之办公室里他随口开玩笑一样说的话，感觉有些怪怪的。
他居然真的把大厨挖到公司食堂了。
“你要一份这个汤吗？”楚凝看她眼神很渴望的看着汤，开口问。
“……嗯。”梁栖月点头，“要一份海带多的。”
选好餐两个人去找位置。
饭菜好吃了，食堂的人也比之前要多很多，位置都没那么容易找了。
“七月，这边。”
丁昼在前面沙发区冲着他们招手。
梁栖月跟楚凝往那边过去，看见赵芷也在，刚好还剩下两个空位。
楚凝很紧张的端着餐盘在丁昼对面坐下，让梁栖月跟赵芷坐对面。
“七月你有没有发现食堂有什么不一样？”一坐下丁昼就开朗地说。
“换了大厨了。”梁栖月开口，“人也比之前多了。”
“是吧！这新大厨做饭确实好吃，”丁昼有些怀念地说，“但就是有点想念之前的鸡腿。”
“除了你谁还怀念？”
赵芷在边上不给面子的说。
“谁说的，七月肯定也怀念。”
丁昼问跟他一起分享过鸡腿的梁栖月，“是不是？”
梁栖月想了下鸡腿的味道，点头说，
“是挺好吃的。”
丁昼抬了抬下巴，“我就说吧！”
赵芷却没管这个，只视线看着梁栖月的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，开口说，
“七月，你结婚了？”
梁栖月刚刚往嘴里塞了一口饭，闻言差点呛到。
楚凝默默给她递过来一杯水。
丁昼也愣住，顺着赵芷的视线看过去。
透明的玻璃水杯，握着的右手无名指上戒指外观很低调，边缘打磨的蓝色光晕很特殊，让人难以忽视。
“七月你这几天原来休假还顺便领证了？”丁昼有些呆滞地说。
赵芷看了他一眼。
“不是不是。”
梁栖月放下水杯，摆手解释。
丁昼眼睛又亮了下。
“我早就结了，只是之前没有婚戒。”梁栖月说完。
“你……”丁昼神情复杂，“什么时候结的啊，你不是才毕业吗？”
“对啊，”赵芷也很有兴趣的样子，“你今年才24吧？”
“……”梁栖月第一次有种已婚的实感，被问的有点答不上来，默默在心里骂商牧之，也后悔自己戴上了这破戒指。
最好真的是九位数，而不是为了骗她戴上编的。
“家里面长辈介绍的，很早就结婚了。”梁栖月硬着头皮回答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赵芷点头，又叹了口气，意有所指地说，“哎，一大批单身男同事要心碎咯。”
丁昼好像半天没缓过来神，盯着梁栖月的戒指又看了会儿，低头闷了一大口汤，站起身说，
“我吃饱了，先回去画图了。
”
梁栖月愣了下(<a href="http://.[co．co)(com)， 皱眉小声跟边上的楚凝说，</p>
“我们也快点吃，丁昼都在卷了。”
楚凝看了她一眼，没说话。
梁栖月觉得她反应很奇怪，“怎么了？”
边上赵芷忽然在笑，像是没忍住似的。
梁栖月看过去。
赵芷收起笑，清了清嗓子，起身端起餐盘，
“我也吃完了，你们慢慢吃，别学丁昼当卷王。”
她说完，起身离开。
——
梁栖月下午看完赵芷发过来的邮件一直都在作图，比原定的下班时间要晚了快两个小时才离开公司。
中间商牧之给她打了一次电话，梁栖月太忙了没接。
等画完概念图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，外面天都黑了，她下楼直接自己打车回了公寓那边，等网约车的时候看着外面的街道和路灯，还特地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朋友圈纪念自己第一次加班。
朋友圈发出去姜颖和许舒悦在群里一起批评谴责了她，之前上课卷就算了，上班了居然还无偿给黑心资本家加班。
林秋意和蒋怡看见都给她点了赞，在评论下面一起给她发了大拇指。
梁栖月回到家，从电梯里出来，还没开门就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儿，但没太反应过来，等打开门整个人才愣住。
客厅空荡荡的，干净的跟被洗劫过一遍一样。
沙发地毯柜子全部都不见了，还有她的那些乐高和抓娃娃的战利品，也都不见了。
商牧之也不在家。
梁栖月心中大惊，差点准备报警。
打开手机商牧之的电话先打了过来。
“家里进小偷了！”
梁栖月接通电话，在商牧之开口之前先一步告诉他，
“客厅的沙发都没了，还有我的乐高和那些娃娃也都不见了！”
“对！还有我给你买的拖鞋也被偷走了！”
梁栖月补充，才想到刚才一下电梯发现的不对劲是什么，这边是两梯一户，前两天在家休息的时候商牧之的鞋架被她放在了外面，连带着那双她超市斥资十九块九买的拖鞋也一起在外面鞋架，但刚才都不见了。
“嗯，不用报警。”商牧之在她说完之后才开口。
“为什么？我的那些娃娃都是我辛苦抓来的！”梁栖月很生气，其他也就算了，但那些娃娃都是她千辛万苦抓起来的。
“你现在在公寓那边？”商牧之直接问。
“我现在就报警！”梁栖月已经准备挂电话报警了，“还有物业，他们不是说安全措施很好吗？还说什么一只苍蝇蚊子都飞不进来！”
“我们搬家了。”
商牧之打断她。
“什么？”梁栖月愣住。
“公司这边的房子林肃已经按照你的安排重新布置好了，我上午联系搬家公司过去了。”
“你怎么不告诉我？”梁栖月握着手机看着空荡荡的房子，心里忽然有点舍不得。
“给你打电话你没接。”商牧之解释，“去车库等我，我开车过来。”
梁栖月在到车库没多久商牧之就过来了，她原本还想再收拾一下，担心有什么漏掉的东西，但在屋子里看了半天，连她阳台那盆快种死的仙人球都收走了。
梁栖月板着脸拉开副驾驶座车门，直接把拐杖往车里一丢。
商牧之捡起打在自己脚上的拐杖，往车窗外看了眼，
“自己能上
来吗？”
商牧之开了车座很高的越野车，梁栖月抿了下唇，自己伸手就要往车上爬。
商牧之把拐杖放到车后排，解开安全带从另一边绕过来，把她抱了上去。
梁栖月也没跟他说谢谢，觉得他就是看自己腿受伤，故意开了辆车座高的车过来的。
从车库里出来，梁栖月才闷声开口，
“搬家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？”
搬完了才告诉她。
“昨天晚上告诉过你。”
商牧之打着方向盘，淡淡地说。
“什么时候？”
梁栖月根本不记得这事。
车开过前面一个路口，商牧之转头看了她一眼，才说，
“在你咬我肩膀的时候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咬你……”
梁栖月皱眉，下意识反驳，话说到一半忽然瞪着他，声音小得慢慢听不见了，闭了嘴，偏过头看车窗外。
车里安静了会儿，过了片刻才听见很低很轻地一声，
“低俗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商牧之扫了她一眼，看见她红透的耳根，和浅色衬衫裙下白皙纤细的脖颈。
她总是很容易脸红，皮肤也是一碰就红透，经常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动作太重。
“没什么。”
梁栖月不想在白天的时候提任何跟他晚上的事情，转移话题说，
“你有没有记得把我的仙人球放到阳光好的地方？”
“嗯。”商牧之视线看着前面的路况，“帮你浇了水，放在阳台的植物架那边了。”
“哦，那你以后记得经常浇水，这只仙人球比较难养。”梁栖月认真地说，“我怀疑它可能是什么杂交变异品种。”
仙人掌是最好养活的植物，即使在没有阳光和水分的情况下也能存活的很久，但梁栖月的这只仙人掌却动不动就闹着要自杀，从养它开始濒危好几次。
商牧之估计是觉得她在说废话，没回答。
已经晚上九点多，这条路很堵车。
梁栖月靠着车窗，低头在手机上看白天在公司还没画完的图纸。
“今天怎么这么晚回家？”
商牧之冷不丁忽然开口问。
梁栖月看图纸看的走神，没听清，“什么？”
商牧之握着方向盘，低眸扫了眼她无名指上还戴着的戒指，又换了个说法故意说，
“晚上跟人出去吃饭了？”
“我哪有空？”梁栖月瞪了他一眼，“你没看我朋友圈吗？”
“你朋友圈？”商牧之挑了下眉，拿出手机。
梁栖月心里一咯噔，立刻反应过来点什么，马上退出来图纸页面，打开微信找到商牧之。
“你不是从来不发朋友圈吗？”
商牧之一边看手机一边说。
梁栖月手指很快的在屏幕上动作，把原本设定的屏蔽商牧之放了出来。
“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？”
商牧之问。
“可能是网不好，你再刷新看看。”
梁栖月靠着椅背，面不改色地说。
商牧之看了她一眼，没说什么，低头按按照她说的又退出去重新再点进去。
原本除了头像和背景只剩下一片白的朋友圈顿时变得很鲜活。
最新一条朋友圈一个小时前的，一张公司大楼外的街道照片，配文：加班第一天！
感叹号看上去很激动。
点赞的共同好友里有蒋怡和林秋意、梁沉星，还有商行匀。
“一看你就从来不看朋友圈。”梁栖月很掩饰性的把责任推给他，“我从来都没看过你发朋友圈呢。”
“嗯。”商牧之装作什么都不知情，没拆穿她屏蔽自己的事情，动手给她最新一条朋友圈点了个赞，开口说，
“我以后一定经常刷。”
“……”
前面拥堵的路段开始疏通，周围的车都在往前，身后有鸣笛声。
商牧之把手机丢到一边，重新发动车辆。
作者有话要说
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