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九章 可有个人,不想你们死
时间,已经悄然来到了谢斯辰与韩妤菲的处刑当日。
“崔医师,萱儿的病情到底怎么样?她体内的针还能取出来吗?”
崔昊辙收回把脉的手。
一边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布慢条斯理地擦拭。
一边笑道:“长公主大可放心,宣华郡主体内的针,早已经取干净了。”
床上的欧阳萱焦急道:“那本郡主为什么还会觉得心口疼?”
崔昊辙:“那是因为,扎入宣华郡主体内的针,确实被人下了毒。”
“针虽然取出来了,可那些毒素却留在了郡主您的经脉中,日夜腐蚀。”
“郡主自然会感觉到疼痛。”
随即,他又自信一笑道:“不过,这点毒素难不倒我神医谷的大夫。一会儿,在下就给郡主配几副药,郡主服用半个月后,经脉中的毒,就能驱散的差不多了。”
欧阳萱顿时欣喜若狂。
又有些担忧道:“本郡主体内当真没有银针了?”
“呵呵,在下听说了,郡主是听了那位南溪县主的话,才误以为自己体内的针没有取干净。”
崔昊辙不以为然道:“这位南溪县主可真是能危言耸听啊!骗皇上得了绝症,又骗郡主您体内的针没有取干净,也不知她是何等的巧舌如簧,竟让你们都信了她的鬼话。”
“在下行医十数载,诊过的病症无数,难道连病人经脉中有没有银针都不知道吗?郡主之所以会疼痛,不过是那些下在银针上的蚀心草之毒,给您带来的错觉罢了!”
一番解释,让萧雅娴和欧阳萱都长舒了一口气。
随即,萧雅娴突然阴沉了脸色。
“那个蛇姬,本宫已经让人严刑拷问了两天两夜,他依旧只承认给萱儿扎了针,却不承认银针上抹了毒。”
“那银针上的毒又是谁抹的呢?”
萧雅娴说着看了欧阳萱一眼。
欧阳萱突然灵光一闪,尖叫道:“谢斯辰,母亲,是谢斯辰!那日他就在酒池肉林中!”
亲眼看到她受折磨,又看到她杀了欧阳盛。
还在酒池肉林中留下了半块玉佩,给姜南溪那贱人顶锅。
那个卑劣的贱种,他还在银针上下了毒,差点害她成为残废。
但碍于崔昊辙和下人在场。
这些话她不能喊出来。
只是心中对于谢斯辰的恨意,已经熊熊燃烧到了顶峰。
再不只是因为姜南溪而迁怒他。
“母亲,今日你不是要处决谢斯辰和韩妤菲吗?我……我跟你一起去法场!”
“女儿要亲眼看着她们被千刀万剐,死无全尸的样子,那样才能消我的心头之恨!”
最好,在刑场上姜南溪那贱人忍不住出现。
到时便是一箭双雕。
她要每一个欺辱过她的人,全都死无葬身之地。
萧雅娴看向崔昊辙:“崔医师,萱儿的身体,能去法场观刑吗?”
崔昊辙:“待在下给宣华郡主扎几针,稍稍恢复些力气,出去半日不成问题。”
欧阳萱双目灼灼闪亮。
仿佛已经看到了姜南溪和谢斯辰他们凄惨求饶的模样。
她向来骄纵,高高在上看不起平民,此时对崔昊辙的态度却好了不少。
“崔医师,多亏你来了京城,才能揭露姜南溪那贱人的真面目。”
崔昊辙骄矜地笑了笑,正要说话。
屋外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“长公主,事情不好了!”
萧雅娴眉头一皱,冷喝道:“慌什么?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?”
进来的侍卫哆嗦着把手中的纸递过去。
这里头有讲述欧阳盛兄妹恶行的张贴漫画。
有抄录的童谣。
还有明理书院学子在士人之间传播的不署名檄文。
萧雅娴接过来随意翻看。
脸色越来越沉。
侍卫颤声道:“长公主,如今京城的街头巷尾都在传扬着这些东西,属下怕消息传的越来越广,会对我们长公主府不利啊!”
欧阳萱也拿起来看了一眼。
顿时火冒三丈,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都狰狞扭曲了。
“姜南溪,一定是姜南溪那贱人!她想干什么,败坏本郡主的名声,强迫我们长公主府放了谢斯辰和韩妤菲吗?她做梦!我要杀了她!杀了她!”
侍卫小心道:“长公主,我们要不要想办法捉拿那些散播谣言之人?”
萧雅娴冷哼一声,一把丢掉了手中的纸。
“不用管他们!不过是一群刁民罢了,能掀起多大的风浪?”
“姜南溪以为煽动这些暴民,就能为自己脱罪,就能拯救谢斯辰和韩妤菲,简直笑话!”
“等本宫亲手将这两个凶犯千刀万剐,凌迟处死。”
“到那时,本宫倒要看看,这京城中还有谁敢议论我萧雅娴的儿女,还有谁敢和我长公主府作对!”
……
大理寺狱中。
牢门发出吱嘎的声响被打开来。
谢斯辰缓缓抬起头,露出一张略显憔悴苍白,却越发昳丽俊美的脸。
牢门口,站着宋凛。
他的神色异常的复杂。
愧疚中夹杂着无力。
愤怒中又带着希望。
“谢公子,长公主府的亲卫连同禁卫军来提人了,本官不得不将你和韩小姐交出去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微哑:“我想你应该知道,接下来等待你和韩小姐的是什么。”
谢斯辰笑了一声,没有回答,缓缓站起身来。
“这段时间,感谢宋大人照顾了。”
宋凛见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绝望。
没忍住道:“你,不怕死吗?”
谢斯辰垂下眼帘:“生不如死的日子,我都过了许久了。死,有什么可怕的?”
眼见他要从自己身边走过去。
宋凛突然道:“谢斯辰,你不怕死。可有个人,不想你和韩小姐死!”
“事到如今,她自己都被通缉了,却还在想尽办法救你们!”
谢斯辰原本从容的身影一僵,双眸陡然闭上。
他单薄的如纸一样的身体在颤抖,苍白的唇也在颤抖。
可他终究什么也没说。
就随着大理寺的差役离开了关押他,却也保护他的牢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