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0章吕逸飞陪吕程到成都上学住在群莉家

吕一鸣和邱枫把吕逸飞、群莉娘、吕程送到火车站,吕逸飞看出邱枫一直在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。他习惯地拿眼瞪着吕一鸣。

“你小子,老实地在北京待着,照顾好你媳妇,敢有一点岔子,小心你的脑袋。”吕逸飞说道。

他边说边用手指戳着老儿子的前额,语气狠叨叨地。

吕程一只手拉着爷爷吕逸飞,另一只手拉着群莉娘,嘴还不闲着。

“妈妈,你就天天在家里躺着,等着我爸给你做饭吃哈,我会给你打电话的,检查你有没有听话。爸爸要是欺负你,你就给我打电话啊,我立马告诉我爷爷。”说着,还嘻嘻地笑。

邱枫使劲点头,但不敢出声。她知道自己一出声一定带哭腔。吕逸飞知道,不能再耽搁了,再耽搁邱枫一定会在吕程面前掉泪了,于是他领上孙子,向群莉娘招呼一声。

“走,咱们走吧。”说着,就转身走了。

这次,吕逸飞很听劝,让邱枫买了三张卧铺票。但这样的长途劳顿,还是让邱枫很担心吕逸飞的身体,怕他吃不消。想给他们多带些东西,路上用着方便,又担心行李太重,老老小小地拎不动。当吕一鸣在车窗口跟两老一小告别时,见窗口出现了蒋励的面孔,真的吓一跳。

“一鸣哥,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?”蒋励笑着问。

“你这是请假了吗?”吕一鸣不禁问。

“不是,我可能调回成都了。放心吧,我会照顾好他们的,嫂子,您多保重哈,祝你们幸福。”蒋励笑着说,表情里是满满的羡慕。

邱枫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止不住地流,她把脸贴在吕一鸣的臂弯里,却又舍不得似地,再抬头看着窗口里的一家人,她想说谢谢,可嗓子被堵住了一样,发不出声音,她怨吕一鸣怎么也不对蒋励说点儿什么。

送别,是人生中最多情的情节之一,自古就被诗人吟咏。蒋励是男孩子,但他毕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儿,一直被父亲教育要当家做主。这时他看看老妈,发现她鬓角的头发都白了。突然就想起老妈带一群孩子送老爸出差的场景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。

那是一个清晨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。蒋励的老爸收拾好行李,又准备出差。老妈带着一群孩子来到门口,送别老爸。孩子们围绕在老爸身边,眼中充满了不舍和依恋。蒋励站在一旁,静静地看着这一幕,心中有些许感动。

老妈轻轻地为老爸整理好衣领,叮嘱他要注意身体,工作不要太累。老爸微笑着点头,眼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意。他蹲下身子,拥抱了每一个孩子,告诉他们要听妈妈的话,好好学习。孩子们纷纷点头,眼中闪烁着泪花。

最后,老爸站起身来,与老妈深情对视。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理解和支持,无需言语,彼此的心意已了然于心。老爸转身,提起行李,向门口走去。孩子们跟在他身后,一直送到了楼下。

蒋励看着老爸的背影渐行渐远,心中突然有一种冲动,想要跑过去抱住老爸,告诉他自己会想他。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,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,看着老爸消失在视线中。

那一刻,蒋励明白了送别不仅仅是一种仪式,更是一种情感的传递。它让人们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和珍贵,也让人们更加珍惜相聚的时光。他想起姐姐群莉,只身一人就从武汉走了,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家里人,难道她真的是铁石心肠?

再看看站在月台上的邱枫,虽然年纪比姐姐群莉大了不少,但对一鸣哥还是那么依恋。他试图在心里原谅着邱枫,想着姐姐群莉发给他的邮件,他挺担心的,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因为吕程而对邱枫发难。毕竟视频里,吕程一直站在邱枫身后,姐姐大概就是看到了那个场景,才发狠要接吕程出国的。

去成都的火车大概是北京站发出的乘客最多的列车,提前很长时间就开始上车了,乘客大多是大包小包地,车厢内也很拥挤。不断有人往窗口上面的行李架上放行李,为了那逼仄的空间还免不了吵嚷几句。

“一鸣哥,照顾好嫂子啊。我等着吃喜蛋呐。你们快回去吧,放心吧,有我呢。”蒋励从卧铺上站起来,朝着月台上的姐夫笑着说。

“成,你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哈。谢谢你啊,真会挑时候,要不然路这麽远,我还真不放心呢。”吕一鸣叨咕着。

车轮终于转动起来,车厢里还开启了音乐,轰隆的声音掩盖了邱枫的哭声,但吕程还是清楚地看见邱枫在流泪。

“爷爷,您说妈妈是不是没有我坚强。”吕程问吕逸飞。

“哈哈,你个小鬼头,还有这麽自夸的?妈妈是女同志嘛。”吕逸飞咯咯笑着,群莉娘也笑了。

到了成都,吕逸飞住进了群莉的家里,想到这是群莉出生、成长的地方,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情,他看着墙上的镜框,看得很仔细。群莉娘走进里屋,拿出一摞相册,放到吕逸飞面前的桌子上。

“我们这个家啊,当家的常年在外,都靠看相片过日子。”说着,群莉娘就抹起了眼泪。

吕逸飞和吕程一起坐到桌边,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,把群莉小时候的照片指给吕程看。

“妈妈,漂亮吧?想不想妈妈?等你在这里的大学读好了,就可以考到美国去,就能看见妈妈了。”吕逸飞对吕程说道。

群莉娘在里屋听着吕逸飞在教着外孙,但吕程一言不发,她欲哭无泪。群莉啊,你的公婆是多好的人呐,你不懂的珍惜啊。她在心里想着。

到成都的第二天,吕逸飞就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。是他的老战友,一起去过朝鲜战场的余晖,他还推了一个轮椅,上面坐着一个年轻人,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式军装,余晖告诉吕逸飞。

“首长,这是我的儿子,余震。在老山前线负的伤。”说着,余晖的眼圈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