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6章丽丽在铁皮房生子

岑浩和莺莺要回蒙巴萨了,丽丽依依不舍,眼睛竟然潮湿了。莺莺笑了。

“丽丽,好多时候感觉你还很孩子气,真的好可爱。”莺莺说。

“莺莺姐,你又在取笑我了。孩子气有什么可爱的?你干脆说我不谙世故算了。”丽丽竟然嘟起了嘴。

“瞧瞧,这还不算孩子气呀。”莺莺用手指在丽丽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。

她心里明白,丽丽目前应该是有些孕期综合症,会焦躁不安,这让莺莺有些放心不下。毕竟丽丽是头胎,依照莺莺的心思,应该带丽丽去坎帕拉的医院,毕竟丽丽一直生长在国内,自身的免疫力与乌娜那样的当地妇女是不可同日而语的。她把自己的担心告诉给岑浩,岑浩略一思索,再看看妻子。

“听你的,我协助你。”岑浩深知,现在乌达尔最相信的就是妻子莺莺。

中午的时候,岑浩从村东头回来,他是去检查打井进度的。

“看见丽丽了吗?已经出去好久了。”莺莺问岑浩。

“没看见,知道去哪儿了吗?我去找找。”岑浩说。

“再等等吧,有乌达尔跟着呢。”莺莺说。

正说着,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飞奔进院子。他一哩哇啦地嚷着,莺莺听的一知半解,还好朱蒂在。

“莺莺姐,咱们快去看看吧。丽丽姐在水洼那边摔了一跤,流了好多血。”朱蒂边说边跺着脚。

在非洲的这片土地上,流行病肆虐横行。简陋的医疗设施和匮乏的医疗资源,使得人们在面对疾病时显得无助而脆弱。

医院的病房里,破旧的病床和简陋的设备,让人感受到了医疗条件的艰苦。医护人员缺乏的状况令人震惊。旅游者进入非洲,都被告知注射疫苗。

在手术过程中,无菌操作都成为了一种奢望。医生们只能尽力保持手术区域的清洁,但无法完全避免感染的风险。输血的风险就更大,乌干达,是艾滋病的重灾区,由于人们一夫多妻,传染艾滋病的风险极高。正是基于这些原因,莺莺始终觉得丽丽应该去内罗毕或者坎帕拉市里的正规医院生产。

让她没想到的是,丽丽竟答应乌达尔,做什么“率先垂范”,在铁皮房里生产,所以她没有回内罗毕。更恐怖的是,她现在还摔倒了,意外出血,感染的风险极高。而莺莺这个中医对西医的抢救并没有太多的临床经验。

她风风火火地往村中心广场跑,鞋跑丢了一只,她穿着一只鞋,另一只脚上只穿了袜子。跑到铁皮房前,她把脚伸给岑浩,岑浩会意,急忙帮她褪下袜子。

铁皮房里已经用草帘隔成了三间,乌娜和她的孩子在草帘的另一边,还好,孩子睡得很沉。丽丽已经被抬到一个木架子上,她两眼紧闭,面色苍白,一贯镇定的莺莺流下泪来。她不信神,但她在心里祈祷着:老天爷,你擦亮眼睛看清楚,这可是北大的才女啊。你一定要帮我,要把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留在这个世上,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想做啊。

岑浩看妻子这麽伤心,、再看看蹲在角落的乌达尔,眼中充满着责备。

正在这时,丽丽的手机响了,乌达尔接起电话,是蒋耀先!乌达尔竟然不敢出声了。岑浩从乌达尔手里夺过电话。他对这个兄弟发怒还是第一次。

岑浩知道蒋耀先已经到达埃塞,蒋耀先问起丽丽,还说让丽丽接电话。

“她刚生完孩子,对,是个儿子。恭喜您双喜临门,穿越了沙漠,现在又有了外孙。“岑浩认真地说。

”什么?您现在是一个人?在那里等我,我现在就驾直升机过去接您。“乌达尔说道。

莺莺听到岑浩在电话里对蒋耀先扯谎,而且看他面不改色,现在乌达尔要去接蒋耀先,她当然知道岑浩的心思,可当蒋耀先到来的时候,看到丽丽的惨状,会怎样呢?他可是刚刚失去爱人不久呢。莺莺和丈夫对视着,她明白丈夫的眼神是在问她,你自己能行吗?

”你们去吧,我这里有朱蒂做帮手足够了。记得,如果能买到消毒用品,就多买些。“莺莺边说边对他们挥挥手,示意他们出去。

乌达尔亲吻了丽丽的额头,再向莺莺作揖,然后急匆匆地走出铁皮房。

乌扎托身上插满了羽毛,好多是瞪羚的毛。脸上还画了很多兽头。下身赤裸着,松松垮垮地裹了一条破布,肮脏得已经看不出颜色。那个身材壮硕的妇人站在乌扎托身边,头上顶着个大包裹。

巫师今天穿的是一身褐色的长袍,他边围绕着丽丽转圈,边念着咒语。突然他像是从空气中捏到一根骨针,一个箭步扑向丽丽,向她的眉心猛力刺去。一旁的莺莺紧张得用手揪着自己的衣服。

巫师一声惨叫,像京剧舞台上的小丑,直挺挺地摔倒在地。他口吐白沫,浑身抽搐不止。村民们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,没有一个人敢说话。就在这时,一辆吉普车驶进了村子,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,他正是蒋耀先。蒋耀先看到眼前的情景,立刻冲上前去,把丽丽抱上车,疾驰而去。留下村民们在原地,面面相觑......

丽丽被蒋耀先放在车的地板上,她在梦呓:“妈,您做的饭真好吃------”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。

蒋耀先边开车边大声喊着:“丽丽,你后悔了吗?如果你现在后悔了,爸带你走,离开这儿,咱们去美国,咱们回国。爸带你回山东老家,吃大葱蘸酱。”他声嘶力竭地喊着,想象自己是一头雄狮。

丽丽和乌娜一起到水洼边,不知道怎么丽丽脚下的土开始松动,而乌娜依然站着不动,并没伸手拉丽丽上岸。丽丽受惊不小。现在已经到了北京的家里,听着赵大夫在厨房里忙得乒乒乓乓地,她笑了。赵大夫,您要么不做饭,要么就把一年的饭一起都做出来了,是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