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1章 名正言顺
二人看到李牧云昏迷不醒，知道李牧云气力消耗过度，也不去打扰他，任由他复苏停息。
修士与凡人对于时间的感悟截然不同，凡人朝生暮死，忙忙碌碌，就匆匆走向死亡，而对于修士来说，一日一晨，不过是弹指一瞬。
寻常修士闭关，都是动则十天半月，更别说大能强者，甲子世纪的死关也是常有，更有仙神大能，坐看天倾，海枯石烂。
这种时间维度对于修士来说，被无限的放大，一日就是几个冥神吐息的时间。
斗转星移，太阳落了还有月亮，月亮去了太阳又来，不知几日光阴流转。
李牧云终于是有了复苏的迹象。
经过那般费尽心力的厮杀苦斗，以凡人之躯，向天道怒吼，承载了母亲与兔儿爷的神力，强行拔高到大乘巅峰。
若是换个常人，恐怕在那庞大力量入体的第一时刻，就已经是不堪其能，化作飞灰。
“李兄，你醒了？”
李牧云再度睁开眼，映入眼帘的是朱九铜的关切和一张满是柔情的俏脸。
夜莺掏出一枚精致瓷瓶，倒出几滴液体，滴落李牧云嘴唇，清清凉凉的冷意，让他心头舒坦极了，心念一时畅快。
“嗯，已经没有大碍了。”
李牧云长吸一口气，感受四肢百骸的经脉流转，其中留下的创伤以及强行接受真气撑开的裂口小了几分，不再像一开始那般剧痛了。
好久没睡过这种觉了。
“这次多谢李兄了，若不是李兄一路上的功劳，恐怕我们二人，也是逃不过变为僵尸，或者被抓成死灵的命运……”
朱九铜神色有些感慨，幽幽出声。
这一路进去之时，可是三大宗门顶尖天骄齐聚，诸多弟子言笑晏晏，都在畅享能从这魔灵战场拿到什么机缘。
以往这魔灵战场虽然也有折损，可必定在可控范围之内，但这一次的魔灵战场之行，可谓是损失惨重啊。
三大宗门但凡能进入这魔灵战场的弟子，都是精锐子弟，却无人生还，只有夜莺和他活了下来。
就连那玄月和张天宇，拥有宗门秘宝，都是没能保全性命，化作两具干尸，永远地飘荡在那魔灵战场。
现在想来，真是唏嘘万分。
若是没有李牧云的神勇发挥，即使自己拥有皇家之术，后手诸多，可他依旧不认为，自己能从那天道法则手中逃脱。
如今算来，与李牧云相处短短时日，李牧云已经接连救下两番他的性命。
说一句救命恩人也不为过。
“别这样说，说起来这方天地战场的异变还是因我师尊而起，与我脱不了干系，救下你们，情理之中。”
李牧云现在想起师尊的谋划，依旧心有余悸。
师尊所图甚远，甚至是要直面天道法则，他虽然一剑伤到天道之力，可天道之力一直尚未发力。
好在那神秘少女出现，救下自己一命，听她的话语，好像认识自己师尊，怎么都是跟师尊一辈的人物。
师尊这种魄力，属实让自己震撼，更为景仰。
不甘屈服天地，不甘就此沉沦，永堕轮回之苦，即使可能魂飞破灭，依旧要搏上这一线生机。
李牧云心头百感交集，他亲历这种大战，与天道人物交手，现在想来，心潮澎湃，动容无比。
之前沉溺于紧张绝望心绪之中，只想着搏出一线生机，倒真是迎来了转机。
是一命不该绝啊！
“李兄身心可曾调理完全？”
朱九铜侧目问了一声，瞥了一眼身边的夜莺，夜莺眼中的柔柔之意他何尝没看见，当下低着头，以散心为由，自顾自地走了出去。
朱九铜一走，夜莺脸上的拘谨少多了，坐在李牧云身旁，侧过头来盯着他。
李牧云感到一道灼灼视线，望了过去。
夜莺换了一身紫色束身衣，梳了个马尾辫，倒是有几分邻家乖巧姐姐之意，少了几分暴躁，多了几分知性，只是胸前的波涛聚拢，依旧很难忽略，怔怔望着李牧云。
李牧云看的心头发毛，低下头去道。
“夜姑娘还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我在想，面对那样强敌，你是怎么把我们救出来的……”
“尽力而为了……”
李牧云沉思片刻，一笔带过其中的惊险焦灼，吐出几字。
夜莺却是噗嗤一笑，笑的花枝乱颤，笑意盈盈道。
“哈哈……你小小年纪，说话怎么这么老成，还是个弟弟呢。”
额。
李牧云一时愣了片刻，眼前之人性格实在跳脱，动不动就整些骚话取笑他，他也不敢贸然接话。
可进入过夜莺轮回幻境，在幻境之中，他看到的夜莺，与人前大大咧咧，脾气暴躁的夜莺，却是截然相反。
在男修称雄的锻体宗门中，成为圣女，这一路的艰辛，虽然只是管中窥豹，但已然能够窥见一斑。
这表面上的脾气暴躁，可能更多是她的保护色，要学着长大，学着男人脾性，才能不让自己受欺负。
李牧云一开始对她的敌意，此刻烟消云散，反倒还多了些惋惜和同情。
“嘿嘿，怎么不说话了？姐姐吓到你了？”
夜莺看到李牧云不吭声，有些好奇，又凑近了些。
“没有，我习惯了。”
“还来，对了，问你个正经的。”
“什么？”
李牧云目光飘忽，抠着手中的狗尾草，心不在焉应了一嘴。
下一刻夜莺猛然凑了过来，视线紧紧贴在他的眼前，幽幽香气沁人心脾，环绕在怀，很近的距离，只要他稍一靠近，就能够推倒一般。
“你愿不愿意给我生个孩子？”
“啊？你认真的！”
李牧云神色一僵，扯着狗尾巴草的手一颤，身形猛地向后一仰，栽倒在了草甸之上。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夜莺笑声空谷传响，久久不绝，她已经好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过了。
良久之后，李牧云俊脸通红，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之后，心头也不禁有些气恼，躺在草甸上呆呆地看着天。
天边流云闪烁，凝结成了一道一道人影。
一道是她心爱的师姐，二人之间，隐隐约约，好像是就差那最后一层名分，可这也是最难的一步。
另一道是施妙禅，在他困顿贫微之际，没少帮衬扶持他，他们二人，好像更是名正言顺的一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