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8章 你绝后了
左景文瞪大了眼睛,满脸的困惑与惊愕,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不仅仅是左景文,左家的一众高手们也都面面相觑,眼神中满是迷茫与不解。
他们环顾四周,只见这略显逼仄的空间里,除了方寒和一个身着青衫、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的男子外,就只有乔千山和乔月二人。
这哪里冒出来的什么老宗主?
众人心中皆是一头雾水,满心疑惑。
他们哪里能想得到,先前那个一直静静站在一旁,始终未曾出手的青衫中年男子,竟会是龙渊剑宗那位声名远扬的老宗主向晚棠。
实际上,这向晚棠可绝非表面看上去这般年轻,他乃是寿元高达三百载的绝世巨擘,在天元郡那可是威名赫赫,人人敬畏三分。
“跪下!所有人都给老宗主跪下!”
左峰“扑通”一声,率先跪在了地上,声音急切而严厉。
然而,左景文等人却依旧傻愣愣地站在原地,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。
左峰见状,心中又急又气,他第一次觉得,自己的这些后人竟如此愚笨,如此不开窍,简直就像一群浑球。
“祖父,这家伙虽说自称是龙渊剑宗的人,可我看啊,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。您可是真正的龙渊剑宗内门弟子,可不能被这骗子给吓唬住了啊。”
左景文撇了撇嘴,满脸的不屑,还在一旁振振有词地说道。
他心里压根就不相信,龙渊剑宗的老宗主会屈尊来到这种破败的陋巷。
他左景文要不是想着来调戏乔月,平日里连这种地方都懒得踏足,更别说向晚棠这种身份尊贵的巨擘了。
“谁不下跪,那谁从现在起,就不再是我左家人!”
左峰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,眼中满是愤怒与无奈。
要是左景文不是他的亲孙子,而且还是左家这一代唯一的独苗苗,他只怕早就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了。
在左家,左峰那就是天,那就是绝对的权威,说一不二。
虽然这些左家的子弟们对于左峰突然下跪的行为极为不解,心中满是疑惑与不满,但既然左峰都这么说了,他们也不敢违抗,只好一个个不情不愿地跪在了方寒和向晚棠的面前。
不过,他们当中有不少人脸上都写满了不情愿,眼神中透露出抵触的情绪。
而左景文更是压根就没打算下跪,依旧梗着脖子,站在那里,一脸的倔强。
“孽障,你还不跪是吧?”
这下左峰是真的怒了,额头上青筋暴起,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。
就算他和左家所有人今天都跪在向晚棠和方寒面前,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恐怕都难逃重罚。
而左景文还这般不知死活,不肯下跪,只怕他想要得到向晚棠原谅的可能性,是越来越渺茫了。
“祖父,我们左家在天元郡那也是响当当的人家,给这几个人下跪,要是传了出去,那我左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啊?”
左景文还在那里不知死活地叫嚷着,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甚至,他的内心深处还觉得,自己的祖父真是越活胆子越小了,居然被一个骗子吓得如此狼狈。
左峰实在是忍无可忍了,他“蹭”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,一个箭步冲到左景文面前,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,狠狠地拧住了左景文的耳朵。
紧接着,他扬起手,一个凶狠的耳光,“啪”的一声,重重地抽在了左景文的脸上。
左景文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,如同一个发面馒头一般,红得发紫。
而下一刻,左峰又猛地一脚踹在左景文的膝弯处,左景文只觉得膝盖一软,“扑通”一声,整个人就重重地跪在了地上。
随即,左峰再次跪在向晚棠的面前,身体瑟瑟发抖,战战兢兢地说道:“老宗主,是我对左景文这小犊子管教不严,让他冲撞了您,我这就将其带回家去关禁闭,严加惩罚,还望老宗主息怒。”
他嘴上是这么说,实际上心里却打着如意算盘,想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尽量减轻自己的罪责。
而左景文被强迫跪在地上,这才不敢再言语什么了。
但他心里还是不太相信,眼前这个看起来才四五十岁的青衫男子就是龙渊剑宗的老宗主,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过荒诞了。
“左峰,这么大的事情,你轻飘飘一句话就想这么算了?如果不是我和方寒老弟恰巧来了乔千山家里,那乔千山就要惨死在左景文手里,乔月也要被这畜生糟蹋。而左家敢这么胡作非为,还不是因为你的纵容?你孙子左景文可说了,你杀人如麻。”
向晚棠神色平静,语气淡淡地说道,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,敲在左峰的心上。
左峰面色惨白如纸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,双腿止不住地打颤,整个人仿佛秋风中的残叶般瑟瑟发抖。
他急忙解释道:“老宗主,我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宗门里,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,哪曾想左景文这孽障竟如此胆大包天、嚣张跋扈!他在外面肆意妄为、胡作非为,我真的是毫不知情啊!如今我把他交到您的手上,任凭您处置,要杀要剐,全凭您一句话,我绝无半句怨言!”
左峰一边说着,一边偷偷用余光瞥着向晚棠的神色,心中满是惶恐与不安。
他试图将所有的过错都一股脑地推到左景文身上,好让自己能在这场危机中全身而退。
想当初,他对左景文那可是宠爱到了极点。
左景文想要什么,他便给什么,哪怕是自己珍藏多年、视为至宝的稀罕物件,只要左景文开口,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。
就比如那颗从龙渊剑宗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珍稀造化丹,那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宝物,能大幅提升修为,增强实力。
可左景文一句想要,他便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送给了左景文,只盼着左景文能有所成就,日后能撑起左家的一片天。
然而,当性命攸关的时刻,左峰心中的天平瞬间倾斜。
在他看来,自己的性命远比左景文重要得多,为了能活下去,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牺牲左景文,将左景文推到了风口浪尖。
左景文和左家的一众高手听了左峰的话,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,满脸的难以置信,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事情。在他们眼中,左景文可是左家未来的接班人,是左家的希望所在,怎么能任由向晚棠说要杀要剐呢?
这简直是对左家的侮辱!
更何况,眼前这中年青衫男子,虽然气质不凡,但未必就是真正的向晚棠,说不定只是一个冒名顶替的骗子罢了。
“左峰,你这祖父当得可真是不地道啊!”
向晚棠还未开口,一旁的方寒却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他眼神中满是嘲讽,看着左峰说道:“要是左景文得罪的不是你的太师祖向晚棠老宗主,恐怕你早就二话不说,直接把和左景文起争执的人给斩杀了,哪还会像现在这样,把左景文推出来当替罪羊,用他的重罚,甚至是他的死,来换取你自己的活路。”
左峰听了方寒的话,身体猛地一震,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,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了。
他低着头,不敢看方寒的眼睛,心中满是羞愧与恐惧。
他知道,这个年轻人能被向晚棠称为老弟,那绝对不是一般人物,他可不敢回怼。
左景文也听出了方寒话中的深意,他觉得左峰是要放弃自己了,顿时怒不可遏,双眼圆睁,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。
他指着左峰的鼻子,大声吼道:“你这老东西,就这么怕了这两个人?我看这家伙压根就不是什么老宗主!他身上一点真元波动都没有,说不定只是个长得像向晚棠的骗子!而那个年轻人,倒是有筑基境初期的实力。你要是不跟他拼个鱼死网破,反而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杀掉,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!”
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,再也没有了往日对左峰的一丝尊敬。
在他看来,左峰此刻的所作所为,简直就是懦弱无能、自私自利到了极点。
“你自己惹下的祸事,当然得你自己扛着,跟我有什么关系?就算说养不教父之过,那也是你父母的过错!我和你一年才见几次面,而且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,自己的行为就该自己负责!”
左峰也恼羞成怒,他涨红了脸,对着左景文大声咆哮道。
他心中十分担心左景文继续这般口无遮拦下去,会把自己也牵连进去。
万一惹恼了向晚棠,说不定向晚棠一招就能将他灭杀。
向晚棠面色一沉,眉宇间似有阴云笼罩。
他微微眯起双眸,冷冷开口道:“好了,你们莫要在此处如疯狗般互相撕咬,成何体统!左峰,这左景文便交由你自行处置。待你料理完这孽障,我再与你仔细清算你我之间的账目。”
他心中对左峰的盘算早已洞若观火,此刻,对左峰的失望已如决堤之水,再难挽回。
左峰听闻此言,赶忙站起身来,眼神中带着几分决绝与狠厉,缓缓将目光投向了左景文。
此时的左景文,因愤怒而涨红了脸,也猛地站起身来,与左峰对视。
他敏锐地察觉到左峰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,心中不禁一紧,恐惧与愤怒交织在一起,瞪大了双眼,冲着左峰嘶吼道:“老家伙,你不会真要对我痛下杀手吧?”
左峰咬紧牙关,大声斥责道:“左景文,你竟胆大包天,调戏乔月姑娘,还妄图对乔千山前辈、老宗主以及这位方先生不利,此等行径,简直是罪大恶极,死有余辜!”
他心中其实原本对要对左景文下手还有些许纠结,毕竟左景文是他的亲孙子,更是左家这一代唯一的血脉传承。
然而,此刻看到左景文那副令人作呕、面目可憎的模样,他心中的犹豫瞬间消散,只觉得左景文实在是死不足惜。
“大义灭亲?老家伙,你真是愚蠢至极,被这两个人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。”
左景文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。
就在这时,左家一位高阶武宗见形势愈发危急,心中大急,连忙向左峰哀求道:“叔祖,您可千万不能杀左峰啊!依我看,这人压根就不是向晚棠老宗主,您可别被他们给骗了。”
这位高阶武宗乃是左景文的堂兄,按照辈分,自然称左峰为叔祖。
“是啊,左少可是咱们左家未来的继承人,您老可不能一时糊涂啊。”
另一人也急忙附和道。
此时,左家的这些高手们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他们都觉得左峰是在小题大做,甚至怀疑左峰是真的被人蒙蔽了双眼。
“你们给我住口!”
左峰怒不可遏,大喝一声,反手迅速拔出背在背上的长剑。
刹那间,一道凌厉的剑气如闪电般激射而出,直直斩向那位中年高阶武宗。
这中年高阶武宗在左峰这位绝顶高手面前,根本毫无还手之力。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,便被那道剑气瞬间斩下了头颅。
那颗头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飞出老远,才“噗通”一声掉落在地,鲜血溅了一地。
左峰这一剑下去,左家众人顿时噤若寒蝉,大气都不敢出,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。
要知道,在这左家的十几人当中,就数这个被杀的中年高阶武宗实力最为强劲。
连他都如此轻易地被左峰斩杀,那左峰若要取他们性命,简直易如反掌。
左景文看到他的堂兄被杀,真正害怕起来。
“我父亲、母亲大人呢,他们怎么没来?”
他连忙问左家的那些高手。
“你父母知道我要来,自然就没来了。”
左峰眼神扫向左景文道:“你犯下滔天大罪,只能一死。”
他将心一横,一道剑气斩向了左景文。
不过,他的剑气只隔开了左景文的咽喉,这样就能给左景文留一个全尸。
“老家伙,你……你绝后了……这下你满意了……”
鲜血从左景文的咽喉涌出,他还要说什么,却已经没法说出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