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3章 难以两全
可这一切却被地血看在眼里，只因他还剩了最后半口气，只知最后有一少年来了……
而那两把火将所有的一切烧成灰烬之后，盘踞在周围的怨气不灭，不知为何，都被地血的尸体所吸引，最后落在了他的周围，阴魂不散。
地血一直以来都怨命运的不公，这般枉死更是心有不甘，最后便就是他的魂魄吸食了那些怨气。
化作了天地间的第一只邪灵，以怨气为食。
也正是在他成为邪灵之后才得知，那群人早已全数死于那少年枪下。
分明恩怨已了，为何他却耿耿于怀？
“那位持枪少年是初代荒主夜颜？”阿怜询问。
他手中那杆枪正与她手中的那杆别无二样，只不过是一新一旧。
“是。”地血眼中不仅仅是对夜颜的思念，更带有一丝苦涩。
看来，此二人之间怕是还有一段故事……
想到这里，便就只好继续随着他看下去。
幻境扭转，已到了地血成为邪灵之后，他死前本就已学会了化形，所以现下重新学会化形对他而言，也不难。
而他若是想要维持人形，并不让外人看出他的不同，便就要不断吸食怨气，直至修为高涨，让人难以看出他的真身。
当时的夜颜还只是乘黄一族中的佼佼者，还未一统西荒，且为了自身的阅历，他也只是一人一枪，出山历练。
正是因为知晓他的目的如此，所以地血从那之后便就成为了纠缠他身边的一缕怨气，跟着他惩奸除恶，每一个死在他枪下的恶妖所化的怨气，都被地血而吸食。
不久之后，正值他化形最重要的时候，只见他先行一步，到前头的村庄中滥杀无辜，竟无一活口。
随后化形成功便就顺势躲在了死人堆中，利用那一处浓郁的怨气将自身修为壮大，并成功伪装成了妖。
后来夜颜也如他所愿的来到此处，并在死人堆中发现了‘唯一的活口’，看着遍地尸身，他向地血扬言，要替这里的人寻到凶手，并将其手刃。
也正因为这一见，夜颜便就将无家可归的地血带在了身边，那时的地血很崇拜他，甚至怪自己当初为何不在那群人的手中多撑一口气，等到夜颜来救他。
为何要成为如今这副模样？
他也曾深恶痛绝自己，可惜命运使然，他就是已经成为了这世间的第一只邪灵。
不杀人，他会死，不杀无辜之人，他吸食不到怨气，便活不了。
事实如此，他已无法扭转命运，便就在这条独木桥上一路走到黑。
而此事，他也一直瞒着夜颜，不敢相告。
这一路上的陪伴，让他对夜颜产生了依赖，甚至可以说是贪恋与他的这一份‘友谊’，所以更让真相沉底，无从开口。
可好景不长，命运终究是对二人出手，在游历到一处山寨时，地血竟发现了一位老熟人。那人正是当初那群将他打死的凶手之一，他很是疑惑，甚至第一时间都只是怀疑自己是否看走了眼。
生怕引起夜颜的怀疑，他便就不敢惊动他，只是自己深夜溜出去，寻着那人的气味到了那一处山寨当中。
怨气化形，本就是一团气，溜进山寨当中很是轻易。
这一路上，他也曾安慰过自己，他深知夜颜的修为不低，当初即便是深夜的林中，以他的感知，也绝无可能不知晓有这么一条漏网之鱼。
分明知晓这群人作恶多端，如此心狠手辣，却还是放走了一人？
他怀疑过，但却又不敢相信。
直到在寨中真正亲眼见到那人的正脸时，他心底的防线终于破灭，是真的，此人竟真的活着。
一时间，急火攻心，被怨气所控，丧失了理智。
地血就这么怒火冲天的犯下了弥天大错，以一己之力成功杀害了整座山寨的人，当初的那些人说的不错，如今妖族内斗不断，许多妖流落街头，无家可归。
所以寨中其实有很多族类，大家互帮互助才共同建立起了这一处可以遮风挡雨的住所，而地血那时已然火气蒙蔽了双眼，将所有人都当作了曾经瞧不起自己的母族。
最后哪怕是重伤在身，他也屠了整座寨子。
那一夜，血流成河，遍地尸身，血腥冲天，他也因为重伤的缘故，不得不离开疗伤。
而这件事自是逃不过被夜颜知晓，等他赶到寨中的时候，已是第二日，凶手早已逃之夭夭，他最后也未能查到真凶。
只是在那儿救了一只还未出生的犰狳，并用法器将其护住，待在了身边，回到了族中安置。
这一别，却已是十五年后。
那一夜的屠戮，确被世人记了整整十五年，而那一夜所生的怨气也足以让邪灵一族壮大，十五年后，邪灵一族已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狂徒。
那时的地血也已成为了一族之首，身边也已有了断云隐月二名大将，将邪灵一族带到了白原一带，有了自己的领地。
却在十五年后得知，夜颜已成王，正统一了西荒，成为了万妖之主。
在此之后，绞杀邪灵一族的折子却没有停过，直到最后听说夜颜要亲自带兵讨伐，地血也终于是坐不住了。
却在这时被苍梧知晓此事，当时的苍梧也还未成神，只是四羽军的将领，而他听闻此事之后，第一时间是为了下山助夜颜一臂之力。
二人联合围剿邪灵一族，大战一触即发。
却不曾想这一战，竟只是三人之间的恩怨。
苍梧为了让夜颜看清现实，将当年惨案复原，最终引得地血疯魔，使得他错手杀害了紫龙军万人。
天地混乱间，地血怨气环绕在身，杀红了眼，怒问夜颜：“你明知当年那群残暴之人将我所杀害，蛇蝎心肠，何其歹毒！又为何要放过那漏网之鱼？！”
这件事，埋在了他心里太久。
今日终是有机会问出口，却已物是人非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