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8章滩头大战,血色绞肉场
杨秀清逃跑这一路真是灰头土脸。
从天京到安徽长江沿线上,随时都遭受到沿岸的炮击。
搞得他是一整天都不得安宁。
杨秀清带领的军队可以说是这两天都没睡个好觉。
杨秀清也在一路的逃跑中失去了决战的信心。
只想早日回到广东重振旗鼓。
但他知道,武昌被占。
那里肯定不会让他轻易闯过去。
没错。
长江南安的武昌还有对岸的汉口汉阳。
都架起了重炮。
而江面上,摆起了一字长蛇阵。
数条跨江铁链横跨长江。
密密麻麻的铁锁连环船横立其中。
江上带兵为首的将领正是之前在田家镇大摆木排水城的陈玉成。
而这种战术最开始还是杨秀清设计的。
这正是所谓的,天道好轮回,苍天饶过谁。
之前杨秀清用这种战术依靠天险半壁山妄图抵挡住曾国藩的攻击。
今日陈玉成依然用这种战术拦腰斩断长江。
誓要将天国的叛贼们全歼在此地。
杨秀清的旗舰在长江浊浪中颠簸,船桅上的东王黄旗早已被炮火熏得焦黑。
他扶着船舷望向武昌方向,江风卷着硝烟灌进喉咙,呛得他剧烈咳嗽。
“报——!”亲兵连滚带爬冲上甲板,
“苏王在龟山、蛇山架了三十六门红衣大炮,咱们的先锋船队刚进射程,就……就沉了五艘!”
杨秀清一拳砸在桅杆上,木刺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。
江面上漂满碎木残帆,像极了当年在田家镇太平军轰击湘军水师的场景——只是这次,被锁在铁链阵里的成了他杨秀清。
对岸龟山顶,陈玉成单脚踩在炮架上,望远镜里映出东王旗舰的狼狈模样。
“放烟箭。”他轻描淡写地挥手。
三支裹着硫磺的火箭尖啸着划过江面,精准钉在杨秀清旗舰左侧的铁锁连环船上。
浸透火油的缆绳轰然爆燃,火舌顺着铁链蹿向整条防线,将半条长江烧成熔炉。
“东王,火船来了!”
副将嘶声惨叫。只见上游漂下数十艘无人火船,船头铁锥正对着旗舰撞来——这正是杨秀清才不久对付天京的杀招!
“转舵!撞开北岸浅滩!”杨秀清抽出佩剑劈断缆绳,癫狂大笑:“赵苟小儿,你以为学本王几招就能锁住长江?”
旗舰在燃烧的铁链阵中强行转向,龙骨擦着江底暗礁发出刺耳声响。
船身倾斜的瞬间,杨秀清突然怔住——北岸芦苇荡里,数百门黑洞洞的炮口正缓缓升起。
“恭候多时了,东王。”陈玉成的声音透过铜皮喇叭传来,惊飞一群江鸥,“您教过我们,真正的杀招要藏在后手。”
第一发炮弹就削去了旗舰尾楼。
杨秀清跌进血泊中,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设计的铁锁阵成了焚尸炉。
那些挣扎跳江的士兵被铁链缠住手脚,活活烫死在滚沸的江水里。
“东王!换小船!”
亲兵拽着他跳进舢板杨秀清回头望去,旗舰正在缓缓下沉,船头那尊他亲自开光的玄武神像裂成两半,露出里面空心的铸铁。
陈玉成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杨秀清,只要靠近他队伍的射程,他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射击。
江风掠过他年轻的面庞,带来江中隐约的哭嚎。
那里漂着无数焦尸,像极了当年田家镇下的太平军冤魂。
丈量一号舰队也在后面疯狂炮击着杨秀清一方。
可以说现在杨秀清的数万大军早已无还手之力。
现在他的军队已接近伤亡一半。
看着无数向岸边游去的太平军士兵。
陈玉成没有丝毫怜悯。
立即下令开枪。
许多杨秀清的士兵还没到岸边就立马成为了一具尸体往水下沉去。
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一段江面上就会出现大量浮尸。
杨秀清站在小船上,现在的他不敢靠岸。
他知道靠岸的他立马会成为枪下亡魂。
他现在寄希望于他的军队能够抢滩登陆。
拿下长江北岸滩头,然后斩断横江铁链。
杨秀清现在的军队在英法联军的支持下,武器也得到了极大改善。
看着自己这方的士兵陆陆续续被敌军射中。
李秀成眼眶通红。
他下令还没有被击沉的船只快速向北岸冲去。
没多久,两方在北岸滩头爆发了激烈的枪战。
一场滩头大战就此爆发。
对决双方是李秀成部vs陈玉成部。
双方可以说是寸土不让。
寸土必争。
陈玉成守住,就有极大可能将这支杨秀清的叛军全歼于此。
守不住,杨秀清则很有可能逃出生天。
这一仗从天明打到天黑。
江水被鲜血染成暗红色时,李秀成的佩刀已经卷了三次刃。
他踩着同伴的断臂翻过临时筑成的城墙垛口,看见龟山炮台的探照灯突然熄灭,十几道火把顺着江岸连成跳动的猩红链子。
"弟兄们!跟着火把走!"
他嘶吼着挥动断刀,身后三百多名太平军撞开最后一道鹿砦。
铁链绞杀的声响突然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枪栓上膛声。
北岸滩涂变成巨大的绞肉机。
陈玉成的军队把火药桶垒在芦苇荡里,只要杨秀清部靠近三十步就轰然炸响。
李秀成的左肩中弹,却仍死死攥住插进沙地的木桩。
他看见十几个弟兄被铁丝缠住脚踝,随着退潮的江水漂向燃烧的铁链阵。
"李将军!东王还在舰上!"
副将气喘吁吁地滚到他面前,怀里抱着半截焦黑的船桅。
李秀成转头望去,江面上漂浮的东王黄旗已经变成招魂幡,舰只残骸里不断传来金属撕裂的声响。
这已经是杨秀清换了几次的战船。
但都逃不掉被炮击的命运。
或许,杨秀清今日必要葬身此地。